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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逃过月经不调的女生,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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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中国育龄女性生殖健康研究报告》显示,50.8% 的女性月经周期不规律、痛经、月经量异常增多,没有任何妇科症状的女性只占 29.9% [1]。
也就是说,一半女生都被月经折磨过。月经无疑是最让女生纠结的一件事了,怕它来,更怕它不来。晚来一天,会让人疑神疑鬼,要是直接“离家出走”,更是让女生们彻底崩溃。
因为这很可能是当代女性最常见的内分泌疾病——多囊卵巢综合征(PCOS,下文中简称为多囊)的信号 [2]。
每十个中国女性,就有一个被多囊困扰多囊卵巢综合征是什么?
在正常情况下,女性每个月都会有一颗卵泡发育成熟、从卵巢排出。
而多囊卵巢综合征的患者,往往无法正常排卵。卵巢中没被排出的卵泡,在超声影像下像成串的珍珠——这就是这个病名的来源 [3]。
每十个中国女性中,可能就有一个人会受到多囊的困扰。
2021 年发表于《姑息医学年鉴》上的论文分析发现,中国育龄女性多囊卵巢综合征的患病率已经达到约 10.1%。而且对于青春期以及二十多岁的女孩来说,多囊的风险更高 [4] 。
哈佛大学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的研究人员也发现,美国多囊患者往往在 14 至 35 岁之间被诊断出来,中位年龄为 22 岁 [5] 。
在中国,学生和医务人员是多囊的高发群体。
熬夜肝作业和上夜班是这两个群体的日常,长期高强度的工作或学习压缩了她们的睡眠时间,无法按时吃饭,也没时间运动,这些都可能压垮她们的身体 [4]。
而从地域上看,中西部的多囊患病率达到了东部的近两倍。
为什么中西部多囊患病率更高?研究认为,中西部地区女性的经济地位落后,预防条件不足,且更容易接触到雾霾等环境毒素,可能导致患病率相对较高 [4]。
但不论地域,患有多囊都是一件并不容易察觉到的事情,它太隐匿了。
天津市中心妇产科医院 2012 年研究发现,近九成中国多囊患者都存在月经异常的情况 [6]。仅仅是月经不规律这一信号,很多人都不会重视,更不会专门跑一趟医院,不像肾结石这种发作起来疼得死去活来的急性病,直催人挂急诊。
根据《中华妇产科杂志》2018 年发布的《多囊卵巢综合征中国诊疗指南》,女性的月经稀发、闭经或不规则子宫出血是诊断这个病的必需条件 [7]。
此外,多囊还存在胰岛素抵抗、雄激素过多等临床症状。
胰岛素抵抗是胰岛素分泌的失衡 [8],会导致腹型肥胖,小肚子越来越突出,如果不当回事,没有干预治疗的话,极有可能恶化成为糖尿病 [9]。
雄激素过多的女生会发现一边是日益增长的体毛,另一边却是不断脱落的头发。
这种体毛更偏向男性旺盛的黑粗毛,常常长在上唇、下腹部等部位,但又会造成脱发等问题 [7]。有这个症状的多囊女生很难不感到自闭——为什么女生会毛这么多啊?
还有一些饱受“青春痘”折磨的女生,以为自己还在度过加长版的青春期,实则罪魁祸首也是多囊。
多囊最严重的后果,远不止不孕近年来,被上述的多囊症状困扰的中国女孩越来越多了。
2007 至 2011 年,发表于《人类生殖杂志》的一项研究统计出中国的多囊卵巢综合征患病率约为 5.6% [10]。而 2021 年,《姑息医学年鉴》上的一篇研究显示,患病率已经达到 10.1% [4],十年间结果几乎翻了一倍。
2021 年,《人类生殖杂志》的一项研究也显示中国的多囊患者正在迅速增加。
研究对比了 194 个国家多囊卵巢综合征的患病数据后发现,虽然中国的发病率明显低于全球平均水平,但增速却不容小觑,是过去十年内,全球范围内多囊疾病负担增长最大的国家之一 [11] 。
随着患病人数的增加,“多囊”这个词也越来越多被人提起,而被问得最多的多囊问题就是“能怀孕吗”。
因为没有办法规律地排卵,成熟卵子很难和精子相遇,所以怀孕几率极小。2004年发表在《人类生殖杂志》上的一项研究发现,多囊的女性不孕症的患病率高达 70% 至 80% [12]。
但这个疾病的重点真的不该只聚焦在生育上。有确诊多囊的网友这么说——
20 岁确诊多囊卵巢时候不以为意,主要是妇科会把这件事只看做影响生育的事 (但你去内分泌门诊他们会说你为什么不去看妇科),专注点在生育不生育上,但其实它是和整个代谢都有关系的事情。
多囊是一个慢性疾病,确诊后会影响女性从青春期到更年期的半生时光。
在早期,多囊的主要症状是月经紊乱和雄激素过多。但如果不去就医不加干预,很多慢性病的患病风险都会增加,比如糖尿病、高血压、心脏病、子宫内膜癌等等 [13]。
对于多囊患者来说,长期不来月经,无排卵导致的孕激素缺乏,很容易引起子宫内膜增生甚至恶变 [7]。患子宫内膜癌的风险是一般人群的 2.7 倍 [13]。
除了卵巢疾病外,代谢紊乱带来的并发症也不容小觑。
香港中文大学医学院的研究人员对中国多囊患者进行了十多年的随访,发现同样的体重下,多囊患者得 2 型糖尿病的机会是一般人的两倍,患糖尿病的时间则比普通人平均早 10 年 [14] 。
而且很让人遗憾的是,在并发症的风险之外,因为多囊的病因尚不明确,目前医学界的共识仍是没有根治的办法。这意味着,多囊是一个终身的疾病 [7]。
得了多囊,要怎么办多囊无法治愈,这种心理煎熬很难不困扰多囊患者。
我们统计了豆瓣「多囊卵巢——这个世界有你有我!」小组和小红书“多囊”相关笔记的内容,患者们在讨论这个疾病时最常提及的情绪就是焦虑。
2017 年宾夕法尼亚大学附属医院的研究人员发现,多囊患者抑郁和焦虑的风险分别是一般人群的 3.78 倍和 5.62 倍 [15]。
不少人因为生育倍感压力,陷入焦虑的深渊。即使还没走到结婚那步,有女生说男友就在担心她的生育能力了。
年轻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备孕期各种压力会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千万要有信心,保持良好的心情。有时候悖论在于,其实心情不好是因为激素造成的,而不开心又会加重激素紊乱。
肥胖是第二提及到的影响。得了多囊后,不少人体重飙升,但多囊导致的胰岛素抵抗等原因使她们成为减肥困难户。
但也有人用“被上天选中要好好生活的人”来安慰自己。
对于她们来说,确诊多囊后是终身的抗争。为了保持健康,她们开始了自救,除了按医嘱吃药,饮食、运动、睡眠也要配合努力起来。
2014 年,首都医科大学的一项研究认为,患上多囊很可能与不健康的生活习惯、紧张的精神压力有关。该研究调查了 782 名育龄期女性,发现饮食作息不规律、少吃蔬菜水果、缺乏体育锻炼、经常暴饮暴食以及生活工作压力大,都是多囊的危险因素 [16]。
《多囊卵巢综合征中国诊疗指南》也指出,改变生活方式才是多囊卵巢综合征患者首选的基础治疗 [7]。
我们综合了 2018 年国际 PCOS 网络等组织联合发布的《PCOS 国际循证指南》与权威研究论文,总结了其中提及能有效控制多囊的饮食、锻炼、行为和心理四方面的建议。
在饮食上,全天少食多餐是不错的选择,不仅能控制血糖,也有利于缓解多囊症状 [17]。
除了管住嘴,也要迈开腿。一名多囊患者分享了她的经验,每周至少运动四次,从新手友好的有氧运动,逐步增加强度到暴汗燃脂操、刘畊宏,四个月内瘦了 19 斤,在停药后每月生理期也准时到访。
对于“胖多囊患者”来说,长期坚持减肥是行之有效的方法。《欧洲内分泌杂志》2011年一项研究发现,肥胖超重的女性在持续 6 个月的减肥后,超过三分之一的女性多囊症状可能完全减退 [18]。
在激素的影响下,多囊患者们的 emo 时刻来得更频繁。如果不及时疏解积压的负面情绪,则会陷入坏情绪和病情加重的怪圈里 [16]。
多囊其实不难治,但对于困在工作里,早就没有生活的社畜来说,坚持“健康生活”,才是最难的事情。
参考资料:
[1] 八点健闻, & 复旦大学健康传播研究所. (2022). 2022 中国育龄女性生殖健康研究报告.[2] Wolf, W. M., Wattick, R. A., Kinkade, O. N., & Olfert, M. D. (2018). Geographical Prevalence of 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as Determined by Region and Race/Ethnicit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 15(11), 2589.[3] Dunaif, A., & Fauser, B. C. (2013). Renaming PCOS--a two-state solution. The Journal of clinical endocrinology and metabolism, 98(11), 4325–4328.[4] Wu, Q., Gao, J., Bai, D., Yang, Z., & Liao, Q. (2021). The prevalence of polycystic ovarian syndrome in Chinese women: a meta-analysis. Annals Of Palliative Medicine, 10(1), 74-87.[5] Apple women"s health study. (2022). Periods, polycystic ovarian syndrome, and heart health. Retrieved 17 April 2023 from https://www.hsph.harvard.edu/applewomenshealthstudy/updates/periods-polycystic-ovarian-syndrome-and-heart-health/[6] Zhang, H. Y., Guo, C. X., Zhu, F. F., Qu, P. P., Lin, W. J., & Xiong, J. (2012).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metabolic features, and phenotype of Chinese women with 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a large-scale case–control study. Archives of Gynecology and Obstetrics, 287(3), 525–531.[7] 中华医学会妇产科学分会内分泌学组及指南专家组. (2018). 多囊卵巢综合征中国诊疗指南. 中华妇产科杂志,(1), 2-6.[8] 苏青, & 臧丽. 胰岛素抵抗的历史、机制和管理. (2023). 中华糖尿病杂志, 15(1), 6-13.[9] Wilcox G. (2005). Insulin and insulin resistance. The Clinical biochemist. Reviews, 26(2), 19–39.[10] Li, R., Zhang, Q., Yang, D., Li, S., Lu, S., Wu, X., Wei, Z., Song, X., Wang, X., Fu, S., Lin, J., Zhu, Y., Jiang, Y., Feng, H. L., & Qiao, J. (2013). Prevalence of 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in women in China: a large community-based study. Human reproduction (Oxford, England), 28(9), 2562–2569.[11] Liu, J., Wu, Q., Hao, Y., Jiao, M., Wang, X., Jiang, S., & Han, L. (2021). Measuring the global disease burden of 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in 194 countries: Global Burden of Disease Study 2017. Human reproduction (Oxford, England), 36(4), 1108–1119.[12] G.L. Jones, K. Benes, T.L. Clark, R. Denham, M.G. Holder, T.J. Haynes, N.C. Mulgrew, K.E. Shepherd, V.H. Wilkinson, M. Singh, A. Balen, H. Lashen, & W.L. Ledger. (2021).The 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Health‐Related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 (PCOSQ): a validation. Human Reproduction, 19(2), 371–377.[13] Peigné, M., & Dewailly, D. (2014). Long term complications of 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PCOS). Annales d’Endocrinologie, 75(4), 194–199.[14] Ng, N. Y. H., Jiang, G., Cheung, L. P., Zhang, Y., Tam, C. H. T., Luk, A. O. Y., Quan, J., Lau, E. S. H., Yau, T. T. L., Chan, M. H. M., Ho, C. S., Lim, C. K. P., Ozaki, R., Huang, J., Liu, K. H., Tam, W. H., Sahota, D. S., Chu, W. C. W., Goggins, W., Woo, J., … Ma, R. C. W. (2019). Progression of glucose intolerance and cardiometabolic risk factors over a decade in Chinese women with 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A case-control study. PLoS medicine, 16(10), e1002953.[15] Laura G. Cooney, Iris Lee, Mary D. Sammel, Anuja Dokras. (2017). High prevalence of moderate and severe depressive and anxiety symptoms in 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Human Reproduction, 32(5), Pages 1075–1091.[16] 田玄玄, 阮祥燕, 王娟, 柳顺玉, 殷冬梅, 卢永军, 武红琴, Diethelm Wallwiener, Alfred O. Mueck. (2014). 437例多囊卵巢综合征相关因素调查分析. 首都医科大学学报, 35(4), 414-418.[17] Cowan, S., Lim, S., Alycia, C., Pirotta, S., Thomson, R., Gibson-Helm, M., Blackmore, R., Naderpoor, N., Bennett, C., Ee, C., Rao, V., Mousa, A., Alesi, S., & Moran, L. (2023). Lifestyle management in 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 beyond diet and physical activity. BMC endocrine disorders, 23(1), 14.[18] Pasquali, R., Gambineri, A., Cavazza, C., Ibarra Gasparini, D., Ciampaglia, W., Cognigni, G. E., & Pagotto, U. (2011). Heterogeneity in the responsiveness to long-term lifestyle intervention and predictability in obese women with 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European journal of endocrinology, 164(1), 53–60.X 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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